《愛情昏迷中》The Big Sick:愛上你,是我最清醒的決定

影評 美加

巴基斯坦裔的美國演員庫梅爾南賈尼 Kumail Nanjiani ,過去大部分的演出都是在脫口秀/電視劇圈打滾,比較紅的作品是 HBO 的廢宅喜劇影集《矽谷群瞎傳》 Silicon Valley ,他在裡面飾演一個符合刻板印象、有點社交障礙的編碼工程師。這次,他選擇以自身過去的真實經驗改編成愛情喜劇,作為他轉戰大銀幕的轉型之作,而就結果而論,這儼然是個漂亮一擊。

庫梅爾與美國妻子艾蜜莉,將他們如何相遇、相識、相愛的真實過程,改編成在年初日舞影展口碑爆棚的《愛情昏迷中》,在其中穿插了庫梅爾的脫口秀相聲元素,以及最核心的跨種族戀情所衍生的價值觀和雙方家庭期待的矛盾。對抗著巴基斯坦一千四百年來的「媒妁婚姻」文化,庫梅爾被迫在愛人與家庭中排出優先次序,同時還要兼顧起起落落的演藝事業。在試圖討好所有人的狀況下,最終就是無法討好任何人。而突如其來的一起事件,讓他的生活急喊暫停,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和價值。

這部電影最難能可貴之處,是它沒有標榜任何「擁有完美答案」的高傲姿態。面對難解的種族與宗教議題,或是愛情起落的奧秘,片尾最終都沒有給出確切的出路。但他很坦承地,邀請觀眾一同摸索、一同跌倒,再一同互相勉勵而不喪志地繼續思考。他很認真地承接這些生命的課題,並秉持一個良善的信念,帶著幽默的態度,度過一道道難關。這幾乎是過去陳腔濫調的愛情喜劇所看不到的深度和委婉姿態,在愛情與搞笑之外,更增添了許多風味。

但,本質上他確實還是個愛情喜劇。在愛情和喜劇的元素上,也紛紛都有亮眼的表現。庫梅爾自編自演,而妻子艾蜜莉一角則由柔依卡珊 Zoe Kazan 演出。兩人的默契和火花,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迸發出來。艾蜜莉的精靈古怪配上庫梅爾的冷面笑將,以及一群給力的配角(特別要提飾演艾蜜莉母親的 Holly Hunter ,固執而慈藹、堅毅中帶著柔情),把妙語如珠的劇本詮釋地可圈可點,許多笑話都有打到我。而這種表面流暢輕省的喜劇節拍,其實真的不容易掌握。愛情的部分,也不讓人失望。兩個主角之間的情感堆疊讓人信服,中間出現的轉折也讓人心碎。儘管因為現實中知道男主角最終會跟艾密莉結婚,但仍不減在觀影過程中,關心他們的心繫程度。兩位主演在銀幕上散發的個人魅力,自然不在話下,期待他們日後的作品能繼續發光發熱。

儘管最後一段在敘事的交代上有些瑕疵,對於角色心境轉折上有些避重就輕,但整體還是瑕不掩瑜。愛情喜劇在此片有新的意象,除了兩人之外,也把兩人的家庭和背景一起拉下來討論,產生極為有趣的互動。真摯的角色、細膩的洞見、可愛的對白,是難能可貴的高品質愛情喜劇。讓人捧腹的爆笑情節,與讓人鼻酸落淚的感傷橋段,交叉堆疊而來,讓人想起了前幾年的《真愛每一天》 About Time 。

接近片尾時,艾密莉的父親對庫梅爾說:「讓我給你一點忠告吧。愛情並不容易,所以才被稱之為愛情」。庫梅爾猶疑地答道:「我不太懂你的意思」。「我知道,我只是以為可以隨口說出一句金玉良言之類的」。這段對白,就象徵了整片的坦承以告,也是男主角的自白。愛情與生命還有太多未解,也許需要花一輩子去追尋。但在此時的當下,就讓我們繼續帶著幽默感攜手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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