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當幸福提早來》Becoming Astrid:堅毅、溫暖、不凡的女性成長故事

影評 歐洲

難得有一部傳記電影,不是在歌頌主角的豐功偉業、細數其纍纍的生命果實,而是真正回到這個「人」本身,帶觀眾慢慢認識他在成為「偉人」之前,本質上是什麼樣的「人」。《當幸福提早來》就是這麼一部令人冷不防驚奇於其細膩與樸實的電影。乍看之下不起眼、細細品嚐卻韻味十足,在冷冽的北歐雪景中,淌溢出汩汩暖流。

著有《長襪子皮皮》等經典童書的瑞典女作家阿思緹林格倫(Astrid Lindgren)在北歐是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,但就算不清楚她的背景,也能夠為她的生命探索故事感到著迷。故事聚焦在她從女孩蛻變到女人這個不彆扭而那麼舒服的歲月,讓我們看到她累積的溫厚生命底韻,如何撐起日後的寫作力道。她生長在一個被傳統與信仰所束縛的小鎮,年紀輕輕便被鎮上的知名報社相中擔任實習編輯,然而突如其來的愛情卻逼著她成長。在短短的數年間,她經歷了情感與自我的綻放與摔落,也在親情中有了角色上的反轉,進而看清了愛中的自由與枷鎖是如何相依隨行。

傳記電影要成功的最關鍵要素,就是主角演員的演出。而這片完全命中核心--獲頒柏林影展閃耀新星獎的新銳女星 Alba August 為阿思緹帶來靈魂與魅力,令觀眾很難不醉心於她那輕省而優雅的神情舉止,追隨著她踏上成長的荊棘之路,也與他一起跌倒、再一起爬起。從角色少女時期的神采奕奕與青春奔放,到初嚐畸戀的生澀與徬徨,以致於到最終萃煉成最頑強無畏的母性形象。她在片中有兩段跳舞片段首尾呼應,跳得酒酣耳熱、淋漓盡致,第一次跳出了桀傲的叛逆,第二次則跳出了慘澹命運下的醉生夢死,是精彩的視覺對比。可以確定的是,Alba August 就是下一個凱莉莫里根(Carey Mulligan)與瑟夏羅南(Saoirse Ronan)。

這部電影不慍不火,但卻帶出超乎一般歐洲小品的生命感嘆。配樂維持歐洲傳記片常用的飽滿弦樂與淡雅鋼琴,唯適時添入管風琴的底層和弦,頗具巧思。攝影優美,特別是北歐的田野風景。剪輯步調稍慢,但不曾令人感到不耐,而是可以完整浸入角色的生命體驗,慢慢觀賞花朵的綻開。在女性導演鏡頭下的畫面柔和冷靜,不帶有窺探企圖,也不曾有絲毫苛咎。電影中諸多女性角色都有亮眼的表現和刻畫,女性視角下的女性故事,就是可以如此舒宜而剛毅,不需要有任何男性救世主的介入,也不需要有男人愛,才能愛自己。反倒是,唯有先學會愛自己,才能夠愛別人;也唯有先自行經歷舐犢之愛,才能以最貼近孩子們的床邊故事,哄他們入睡。

優雅而堅定,就如同《#RBG不恐龍大法官》與 《#法律女王》中的露絲拜德金斯伯格大法官(Ruth Bader Ginsberg)所說:「我母親教導我要當一名淑女;對她來說,這意味著成為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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