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復仇者聯盟2:奧創紀元》The Avengers: Age of Ultron:脫去裝扮後的英雄,真實存在的本質

影評 美加

除了第一集的魅力型反派洛基之外,美國隊長、鋼鐵人、浩克等超級英雄,在《復仇者聯盟2》中全數回歸,再度上演拯救世界的大戲。第二集中,鋼鐵人史塔克為了追求理想中的和平世界,研發出了高度精密的人工智慧「奧創」,以統御其廠下的和平裝甲隊。但劇情安排使然,奧創脫離束縛(整片《小木偶皮諾丘》的隱喻俯拾皆是,極有意思)並企圖落實畸形的和平,也就是人類的毀滅和重生。(《美國隊長2》的洞見計畫、《X戰警:昔日未來》的哨兵計畫,都可見類似的影子)。第一集的反派是外星人,第二集則是人工智慧,也探討人的私慾和心魔;這種轉變似乎也映襯了整部電影的風格:更加脫離奇幻而進入寫實、由外觀進入內省;主角群們更不再是眾人眼中高飛在天的英雄,而更是各個有血有肉、充滿自私、懊悔、恐懼、與失落的凡夫俗子(好啦,或許索爾是神,但也確實是個越加社會化的神)。導演花了更多時間塑造一個更貼近觀眾的電影時空,打破英雄電影一貫燦爛輝煌的公式,而是帶觀眾看見主角群在打鬥以外的所思所行,感受拯救世界不那麼光鮮亮麗的底蘊,以及擔當英雄的矛盾與代價。

有了第一集的序曲,第二集不再需要花時間讓觀眾熟悉角色,導演因此更能大膽去雕塑他們。如果第一集是鏗鏘有力且曲式完整的交響曲,第二集則是較多rubato的敘事曲,多了更多節奏上的自由和呼吸的空間,得以慢慢闡述角色之間的情感與張力。沒有獨立電影的鷹眼(由曾獲兩屆奧斯卡提名的Jeremy Renner飾演,第一集簡直埋沒了這位人才)、黑寡婦、浩克,在這集中戲分都明顯加重。鷹眼是這集中刻劃最立體的角色,剛柔並濟且不失幽默,成為這集中我最愛的角色。史嘉蕾喬漢森的黑寡婦更是隱藏身孕賣命演出,將北國殺手的冷豔性感和矯健身段發揮淋漓盡致。這集中黑寡婦與浩克的一段插曲,雖略顯突兀,但也不令人反感,而是讓人有機會深究班奈博士(非浩克)的性情。新加入的角色有跑得快的快銀(《特攻聯盟》屌爆俠Aaron Taylor-Johnson)和讓人做惡夢+隔空移物+隱形震波的緋紅女巫(《哥吉拉》中,屌爆俠的正妹老婆Elizabeth Olsen),除了視覺上很誘人(指特效),角色也討喜。另外就是壓箱寶幻視(鋼鐵人的賈維配音Paul Bettany)和奧創(電視劇《諜海黑名單》主角James Spader,賜予了奧創令人毛骨悚然的靈魂),都是非常有趣的新成員。這是一部以角色為主軸的電影,若沒有這些角色就不會有這部電影,而且導演也清楚這一點。不管是在出生入死之際,還是耍嘴皮子和互婊時,觀眾都不難感受到演員之間的默契和化學效應。這種革命情感和親如家人的羈絆,大概只有《玩命關頭》系列的卡司可以媲美。而這也正是此電影最大賣點。

技術層面,視覺特效的量是漫威電影有史以來最多的一部(3000多個視效鏡頭,外包給19個不同的特效後製公司),除了將浩克和奧創模擬地出神入化外,大場面的群眾模擬以及動作場景的流暢度都是首屈一指。動作片當然要有滿滿的打鬥橋段,這部片也充滿了更加華麗和熱血的群架和單挑(浩克vs.鋼鐵人那幕,無話可說),亂中有序又不失爽度。動作設計上加入了更多的組合技和創意打法,不會讓人覺得看多就膩,反而是最後的高潮會覺得怎麼才剛搔到癢處就停了。配樂承襲了第一集的主動機,沒有太多新的亮點。而這片最大的問題,大概是剪輯和編劇。劇情常走得不太順暢,有一些地方交代不清楚或轉折太快,像是奧創毀滅世界的自圓其說就讓人有些霧裡探花。劇情上的一些漏洞讓整體缺乏完成度,不知是太多前作的典故、未來續集的鋪哏,還是純粹是剪輯室裡出了問題。雖然不嚴重到影響理解,但正是因為觀眾在意這些角色、這些故事,才會如此要求。這部長達將近兩個半小時的電影,是漫威目前最長的一部,有時步調稍嫌過緩,不至於無聊但就少了一鼓作氣的暢快。

整體而言,《復仇者聯盟2》還是一部精彩、不可多得的優秀續集電影。不管你是漫畫粉、影迷或是新來的,都有可以打動你的點。而隨著漫威系列電影已來到第十一部,在2020前更已計畫另外十一部;近期系列電視劇更是越開越好(尤其是今年一雪前恥的《夜魔俠》),超級英雄的銀幕之旅似乎也逐漸走向轉型之路。英雄電影不再是童話故事,但更不只是強調黑暗而已,而是探索脫去裝扮後的英雄真實存在的本質。《復仇者聯盟2》雖不及第一集面面俱到,但就如同結尾時每位復仇者盤算下一步在哪裡一樣,它同樣也在稍作喘息整裝,準備前往下一個更加動盪不安的世界。第三集(的上半部),新的導演、新的復仇者陣容,我們2018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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